潭鱼与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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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杏花村,铜三文,不塌酒家门。不知夜深,却怕遇故人。醉几分,戏凡尘,已成隔世魂。--缘风

 城西百里有一潭,未得名,见方三丈有余。水清冷至极,游鱼细石,直视无碍。潭周草长没兽,林泽高秀,荒芜之至,人迹罕之。潭边有一山,石壁高险,仰不知日立于何方。山半处有一树,有鹰栖之。

一日鹰问鱼曰:“尔终日困于此微潭中,自认浩宇如尔所见为是,乐此而不求进也。可知天宽而无穷尽,地广而无边也?”

鱼答曰:“此言差矣,潭之大,吾于此数载亦未及其边,终日有食,与天公齐做,与星辰共眠,吾知足而乐矣。”

鹰曰:“大丈夫生应立于天地之间,踌志于襟,诚信于世,方可为后生所赞赏,岂可做蝼蚁之辈。”

良久,鱼不喜答曰:“吾自认天地混沌而不清,世道不古而大患,王不闻草庶之饥寒,律不严狄蛮之作为。市井不解粥粟之惑,朝野受阻小人之志。满腹而无所遇,欲为而无人识。吾居此潭而乐生平,否泰亦不穷尽,宁静以致远,淡薄以明志,岂不快哉?”

鹰点头曰:“太公花甲亦遇西伯,助武王而伐商纣。勾践仆于吴国而不忘其耻,卧薪尝胆灭吴终称霸王。老骥伏枥志在千里,岂可矢志一时而止于此。”

鱼驳曰:“吾闻成大志者皆智勇过人,于乱世而生,求知遇而随,施德义于众。吾悲不择其一也。”

鹰听之大怒曰:“自古千里之行皆跬步至之,北海之渤亦滴水积之。岂有不劳而得千钟粟,不搏而得陶朱之富。云长虽败亦奉忠义神武大帝,与仲尼齐名,羽虽自刎亦霸王之名立于后世晓之。尔燕雀之志,苟活何用乎?”

语毕擒鱼食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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