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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上海的第2个年头,认识了各行各业的人。
那时候我建了个QQ群,召集大家在上海CBD中心―陆家嘴出来见面,缘分有时候很微妙,我跟阿楷和胡宇就是这么认识的,其间还有个女孩叫楠楠,她是一个扎着双马尾辫的小女孩,才19岁,那时候我们见到楠楠的时候,都感到很惊讶,因为我们以为这个圈子,大多是刚毕业出来闯社会的群体,年龄怎么说也要20出头,但楠楠很小,而且还是个秀气的小女孩。
直到后来,我对楠楠了解一番后,打心眼里佩服她。
楠楠告诉我说,她高中毕业就没读了,是她自己放弃念大学的,也不是因为考的不好,而是家境实在太困难,她的父亲先天身体残疾,名下还有个刚上初中的弟弟,家里的收入几乎全靠几亩地,母亲每天累死累活,才勉强供他们姐弟俩上学。
她高中毕业后,实在不忍心见到母亲一天比一天憔悴,每次看到母亲白发苍苍的时候,多少次夜里她躲在被窝里哭,她做出了一个决定,不念大学了,为了减轻母亲的负担,还有以后弟弟上学的费用,她要出来打工,于是她只身一人来到上海,因为她觉得上海是个大城市,虽然她只有高中学历,但只要肯吃苦肯努力,一定能挣钱让家人过上至少不那么清贫的生活。
当时她只有18岁,一个无依无靠的女孩出来闯社会,该需要多大的胆量,楠楠告诉我说,刚来上海的时候,她确实很害怕,经常偷偷哭着想回家,但只要一想到家里还需要她挣钱,以及供弟弟往后上大学的高昂费用,她就会强忍着咬着牙,把眼泪都咽到肚子里。
因为她没什么学历,又那么小,最后模具厂一个经理看她踏实能干,才把她留了下来,而楠楠用了2年时间,证明了自己的能力,上个月刚晋升小组长。
在跟她谈话的过程中,她自信的告诉我,虽然现在只是小组长,但她早晚会升到部门主管的,经理一向很看重她。而且她并没有后悔当初的决定,早点出来闯闯社会也好,这2年里,她不仅每月都给家里寄固定的钱,让父母至少丰衣足食,弟弟也能安心的念书,而且她觉得自己学到了很多,她要在这座大城市里,挣很多很多的钱,虽然也买不起郊区的房子,但至少若干年后,能衣锦还乡,这是我最大的梦想。
我们见面的几个人,包括阿楷和胡宇,过往的经历几乎似曾相识,因为从遥远的家乡出来,背井离乡,在这座城市打拼生活,也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够衣锦还乡。
楠楠说今天她之所以从郊区坐地铁经过2小时出来,跟我们这些人见面,是因为觉得大家都志同道合,有着共同的梦想,她很高兴认识我们,刚来上海的时候,她还是个内向不敢说话的小女孩,但是经过这2年的磨炼,她已经是个能言善辩的大女孩了,虽然我们说她你看起来真的好小,但她却笑的更开心了。
我还认识一个做设计的男孩,也是刚毕业不久,他的作品我见过不少,很优秀,曾经还获得外国一个什么奖项,他租的房子是单间隔断,不足6平米,在上海内环,我问他你月薪多少,他告诉我两万,我表示很震惊,说你的薪水很高呀,怎么会租这么差的房子,他说房子只是晚上睡觉的地方,不是很重要,我在这里就是为了挣钱攒钱,等有一天可以回老家省会城市发展,买一个房子,这好歹也是衣锦还乡吧,他老家祖祖辈辈都是农民,所以他这辈子最大的目标,就是在城市里买房结婚,那样父母也会以他为荣。
这样的例子不要太多,据统计,上海外来人口有1000多万,每年还以几十万的数量在增长,我想这些人也都一样,背井离乡去外地打工,有的几年,十几年,甚至几十年,大家的目的都一样,要么是在这座城市扎根,要么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够衣锦还乡。
那些混迹在北京,广州,深圳的人,又何尝不是这样,等到天黑下来的时候,多少人从地铁口出来,流入那些灯光微弱的地下室里,每个人都在内心期望,等有一天攒够了钱,就风风光光的回家。
很多人不理解,那些北漂的人,无论过的如何艰辛,也不选择回去,其实更多的是因为在大城市就业机会相对公平,这里的机会更多,只要你有能力,都可以大展拳脚,大城市是不会阻挡真正有才华的人,这里可以积攒你的梦想,并且实现你想要的,所以这才是他们愿意留在北京的缘故。
而反观家乡的小城市,因为局限性的东西很多,而且从经济发展上,确实落后北上广一大截,所以这也是他们背井离乡的一重大原因。
总之,我们背井离乡是为了有朝一日衣锦还乡。
文/叶生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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