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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堂里的母亲，
您可安好？
儿女们都很想您！
您可以宽怀了，
儿女们都很幸福，
您不用再为我们操心。
您走的时候我们都还小，
还在农村，还没回城，
您哪里忍心撇下我们
独自去天堂？
是那可恶的死神
硬要将我们骨肉离分。
尽管您很瘦弱，
您挺得住文革的冲击。
尽管您生在城里、长在城里，
下放农村又能把您怎的？
尽管您是女人，
您照样是汉子，顶天立地！
可您――
却在病魔面前做了妥协。
您的一生很平凡，
也没创造什么惊天动地的奇迹。
烧着三百六十五天的一天三顿，
做着三百六十五天的缝补浆洗。
算着三百六十五天的柴米油盐，
忙着一年四季的施肥、种地。
养着圈里的猪和羊，
喂了群等着下蛋的鸭与鸡。
您让土生土长的农村人
刮目相看，面面相觑。
您又是天底下最伟大的母亲！
您跟我们讲苏武牧羊，
您给我们讲孔融让梨。
您给我们讲凿壁偷光，
给我们讲战国的范蠡...
您是儿女们的一代宗师，
您的教诲让我们终生受益。
您常念叨“秤有秤心，人有良心”，
事事您都身体力行。
您虽没给儿女一分金银，
但给了我们
勤俭节约的家风，
“天不总是黑”的信心。
自立、自强的操守，
不吃嗟来之食的品行。
为了儿女不做睁眼瞎，
您省吃俭用
舍命也不让一个辍学。
您宁愿磕头也要弄来火油，
为的是能让我们在油灯下看书学习。
当阶级成分的门槛
将您的儿子挡在学校之外时，
您比谁都痛苦，比谁都心碎。
您藏着眼泪，陪着微笑，
为的是不让儿子再受丁点刺激。
妈妈，我知道，
您要是有一点办法，
决不会让您的儿子受这样的委屈。
您也曾揍过我们，
但揍过后您常独自叹息。
也曾发过脾气，
但过后您总是风和雨细。
我的腿上至今还留着
您扔镰刀砸着的印迹，
但当您得知
我不让弟妹吃给您留着的厚粥时
您流下了眼泪。
我知道即便把厚的留给您，
您也不舍得吃。
孩子是您的命，
您怎会把自己的身体顾及？
我可怜的母亲，
您把慈爱囫囵地给了儿女，
留给自己的却是一身的痨疾。
您走的时候居然没能穿上鞋子，
让做儿女的怎能心安,怎不心裂？
谁说您已走四十多年，
您一直陪在我们身边。
看着我们成人、成家，
佑护着我们的幸福、康健。
我苦难的母亲呀，
来世我们还做您的儿女！
我发誓――
决不会再让您受苦劳累！
2017.4.4 清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