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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了奶奶和爷爷的老妈、老爸一大早就起床了,一如往常,他们极有规律地开窗、打扫,然后,准备早餐,见里屋的姑侄两个尚未起床,就先吃了早饭,最后无事可干了就双双坐在床上生起了闷气:唉!昨天一整天啊,孙女跟姑姑出去又吃又玩的就是不着急写作业,清明节这三天假,又虚度了一日……
身为姑姑的我,其实早就知道了老妈老爸的心思,他们总是担心竞争如此激烈的中考孙女儿考不上,将来可怎么办呢?而我又何尝不为此事担忧,只是,我走过了求学之路,走过了教书之路,亦走过了育儿之路,从这其中的桑田沧海渐渐地领悟到一条人生哲理:欲速则不达。
人这一生说快也快,犹如一季草木之秋,而反过来说,人生说慢也慢,犹如一次越过荒野沙漠的旅行,要以分秒计时,要以一站又一站的路过为界碑,固然,如朱自清《父亲的背影》中那投射在铁路一旁饱含期望的背影,隐约之中让人不能辜负,亦让人有无可言说之痛楚。
当今中国社会,太多的时候人们是被牵着鼻子走的,其身不由己之状态很像一枚秋天的落叶,任由风起风落,没有半点自主的意志。人们急急忙忙,人们慌慌张张,人们互相攀比,从一路之风风火火中逐渐地失去了本真,失去了淡定,也失去了自我。
"累呀!"这是我曾遇见的一位走村窜户乡村老兽医的口头禅。记得那一年,我养的猪病了,原先常请的兽医看不了,因此在一位老乡的引领下,找到了传说中医术了得的那位老兽医,趋车百余里,并等了很久,终于老兽医外出煽猪回家了,可是,万没料到,他却十分疲惫地一迭声地说:"累呀,"并表示不肯跟我们前往。幸亏领我去请他的是他的至亲,老人家在喝了盏茶,又抽了一袋旱烟之后才答应为我那头饱受折磨的猪仔儿瞧病。
是啊,"累呀!"红尘烟火之中谁人不累呢?
日月如梭,似水流年,不知不觉之间,日暮又黄昏。
"人生不相见,动如参与商。
今夕复何夕,共此灯烛光。
少壮能几时,鬓发各已苍。
访旧半为鬼,惊呼热中肠。
焉知二十载,重上君子堂。
昔别君未婚,儿女忽成行。
怡然敬父执,问我来何方?
问答未及已,驱儿罗酒浆。
夜雨剪春韭,新炊间黄粱。
主称会面难,一举累十觞。
十觞亦不醉,感子故意长。
明日隔山岳,世事两茫茫。"
千年之前,杜甫之感伤何尝不是当今世人之感伤呢?谁又见白发可童颜,谁又闻返老可还童,谁又可老大不伤悲?
然而,人生路漫漫,何必急着走?正如古人有云"文武之道,一张一驰",若累了,"何妨闲阶月下一小憩"?若烦了,何不放浪形骸,纵情畅谈呢?
小时候,老爸曾对我们说过:"磨刀不误砍柴功",因此,我们小时候,该上山拔草就拔草,该去河套玩就去河套玩,该写作业就写作业,以如今的话来说我其实是当时的"学霸",可从来不曾受到老妈老爸督促学习的唠叨,在上世纪靠粮票布票购物的年代,我顺理成章地考上了大学,可为什么,老爸如今已是耄耋之年了,怎么也赶着七O后八O后小家长们的趟儿,一刻不敢放松脑神经地督促孙女写作业呢?
可怜天下父母心!
我又何尝不知,又何尝未置身其中呢?只是"醉过方知酒浓","爱过方知情深"。
我们的国上下五千年,经史子集不下千篇万篇,哲思妙想不可车载斗量,至理名言汗牛充栋,可眼下,为什么人们的脚步却如此匆匆,人们的欲望又如此滚烫炽热?
春光正好,为何不停下一分钟晒一晒暖暖的太阳;春光正美,为何不抽出空来下一回江南,划一次西湖的小舟,梦一场梅妻鹤子的生活;年华正当时,为何不去见一见最想念的人,从而,惊艳了时光,唤起沉睡不醒的青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