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渡船上的你和今天病床上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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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年渡船上的你和今天病床上的你
  
  我在一两岁时候家里很不和谐,爸爸总是那么不负责任,甚至在我出生的时候还躺在床上没事人似的、还有时候会打妈妈。奶奶在家里虽然也很喜欢我,怕我出去危险,当我已经学会了走路的时候,每天把我关在黑黑的房子里。当年的土砖房给人的印象总是那么阴暗。每一次奶奶出去洗衣服我总会哭的沙哑。也许我天生就缺乏安全感吧。所以我总是害怕在奶奶家。
  
  后来爸妈离婚了。于是小时候总是在外公家。
  
  而在外公家总是那么开心,有两个大我几岁的姐姐,和蔼的外婆,很亲近的舅舅舅妈,当然还有外公。从此以后我很少哭了,哭都哭得不那么厉害了,有一次,把一个姐姐的新鞋子往荆棘从里一丢,找都找不到,一家人正在不知道怎么办的时候,我却还在哈哈大笑,妈妈气不过打了我几下,我痛了自然立马扯开嗓子哭了个稀里哗啦,妈妈打完之后,我走上了台阶,我便豪放的唱起了“妹妹你坐船头,哥哥我岸上走.....”这也许说明了我演戏的天赋极高,其实我觉得应该说明的是我在我的外公家的幸福远远比被揍了的痛苦要大得多。我不知道幸福是不是可以和痛苦比大小,但是,我知道在那里,永远是天堂一般。
  
  那时候外婆外公都还很年轻,外公只是花白头发,黑的占大多数,而外婆则是满头黑发。
  
  我有一段时间很怕外公,为什么呢?有一天,外公不在家。我和表弟在地上用粉笔画图。粉笔用完了。我们知道外公是老师,都认为外公有粉笔,我就进了他的房间想找找粉笔,但是外公一直很严肃,所以我对他很敬畏,所以我什么都没敢动就出来了。后来外公回家了,发现丢了十块钱,就问谁进了他的房间,我就浮出水面了。他就问我钱在哪,我说不知道,他就接着问,我真不知道。后来结果是外公把钱放进了左边抽屉却记成了右边抽屉。虽然不是严刑逼供,但是我觉得总有一点害怕,以后每一次同学丢东西,谈到贼,我都会很不自然,也许是那时候的原因吧。正因为这个原因我很久没有去外公家。当时外公外婆舅舅舅妈都有点着急了。后来我不知道什么原因又过去了,也就和外公和好了,心里总有些疙瘩吧。
  
  上个月回家,我竟然没发现外公瘦了很多,声音也哑了很多,还记得好像不久前才向两个外孙展示歌喉呢,我真的太不关心他了。他和舅舅说话总是说些他死后准备火葬、可以让继承者在死后十个月去领到他的工资、他自己骨灰埋什么地方......前几天,他要求去医院疗养几天,但是过了一天就说要回来。余下五天在医院换了三次病房,打电话给舅舅无数次。最后一天他自己把床位让了出去,自然他就只能回家了。最后哥哥把他接回了家。外婆年龄也大了,舅妈就是主要送货的掌管大局的。两个表姐自己有了工作,舅舅病了后,她们已经请了几次假了。表弟呢,也刚做完手术。姨父姨母经营批发部也每天事多,我爸(继父)妈暑假在自家开的幼儿园当老师,也脱不开身,哥哥在市里经营另一家幼儿园,而我在帮手术后的舅舅送货。所以这几天在医院没有人陪,只是舅舅舅妈看他比较勤罢了。外公他也没有安全感吧。在外面医院似乎很孤独,寂寞吧。所以他像一个孩子,刚进幼儿园,想回家,哭着闹着。
  
  我也是孩子长大的,记得那年我在以前那个奶奶家哭得沙哑的时候,是他接我回家,我还记得那天是在一个渡船上正下着大雨,他穿着雨衣,把我从一个黑暗的世界带向了我曾说过的天堂。依稀还记得那些年,他骑着单车旁边挂着一个篓子,里面坐着我......有些感情是说不出来的。
  
  现在他老了,他像一个孩子,我真想像当年他来接我一样接他回家,搭公交,骑车,走路都可以,但是我没有,最后是哥哥把他送回来的,是他自己的固执让他回来的......
  
  人生何其相似,那年渡船上的你和今天病床上边的你,不过18年间的时间。你现在已经等到白发苍苍,让你从付出等到应该享受回报的时刻。而我却没有回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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