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见幸福之暗色的初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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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濮小溪总是在想她十岁到二十岁是怎么过的,二十岁到三十岁是怎么过的,三十岁到现在又是怎么过的。她总是在想东想西的,她的脑袋就像一个苞子的机器总是预想不了它会出玉米苞子还是大米苞子或者是其他的。她的心理年龄跟实际年龄总是差上好大一截。安小跳说濮小溪你给人的感觉就像是一阵风,舒服。濮小溪总是撑着脑袋用事不关己的态度微笑“是啊。这就好像一个借口。”风它怎么可以抓住,谁都没有发言权,因为你不是伸手的那个人。
  
  濮小溪与安小跳算是青梅竹马,他们有很长的一段时间都住在相同的一条街上。濮小溪喜欢安小跳,从小就喜欢。她不记得为什么会喜欢他,她也不知道他哪里吸引自己,但就是喜欢了。她的喜欢就像风一样,如果你不需要是感受不到的,是恋没错但那是单的是暗的。只有她自己不知道吧她表现得多明白。
  
  她总是倚在某一处光明正大的看,看安小跳与女生玩乐和调笑,就算经过操场眼神也会不由自主瞟过去就看一眼都是满满的悸动和伤怀,然后望望天空浅浅的眼神又走上自己该走的路。安小跳是优秀的,优秀到望尘莫及,不管他在别人眼中是什么样的,濮小溪就是那么认为的。
  
  安小跳个高,俊朗,成绩好,是很多女生眼中的白马王子。他是怎样注意到那个弱弱的濮小溪的呢?他们其实认识,不算熟能叫出名字的那种,但说过的几句话用指头都能数得过来。濮小溪总是看他是因为她觉得自己存在感挺低的,所以她肆无忌惮。
  
  如往常一样,回家的路上总要在后头看着那个背影发着呆走着路,那个时候她的心是空白的,没有粉红色连噗通声都没有。
  
  十六岁的天总是清明得不得了,她生活在单亲家庭所以还算独立的,她独立得不知道什么是依靠。
  
  走着走着撞着东西了“对不起。”安小跳低头看着濮小溪,濮小溪望着他又说了一句“对不起。”两个人都没有说什么了只是并排的走着,那个时候阳光耀眼得照着哪里都明媚只要你一张开双手都是美好而温暖的。都望着前面,步子特别的和谐和统一。嘴角微扬再微扬那是一种难以表述的怦然心动,雀跃又不张扬。濮小溪觉得这种感觉真好酥酥的带着余味。总让人不住感叹:年轻真好,十六岁真好。
  
  不管是巷口、街道、操场……还是其他的任何地方,濮小溪总是一副双手插兜倚着墙就远远的瞄着他,不是炙烈而是慵懒的样子。她发现瞄他的时间在加长三分钟,五分钟,二十分钟,不知道安小跳有没有发觉这个大张旗鼓看自己的女孩。每次濮小溪转身就觉着自己的举动可笑然后对着阳光伸个懒腰,用闲散而欢快的步子迈向学校。
  
  安小跳总是在濮小溪转身之后望着她的背影,在巷口靠着墙仰着头露一个不易让人察觉的笑,在街道给人留一个小孩要着糖吃的表情,在操场迎着阳光起跳投篮一个完美的三分球。安小跳那个时候认为这个世界就是我的。
  
  安小跳阳光得招人嫉妒,好像多看一眼就会被灼伤但你的眼神还就是会不由自主追着他跑。
  
  他们的眼神从没有相交过,谁也没有刻意那样做,一个抬头,一个低头永远都是那样,他们只是看一眼。就像平静的湖水扔进了一块石头,水波一层层荡开来最终又归于平静。荡开了你就会无尽的渴求怎么会甘心归于平静,你会有一种源于内心深处的欲望,有些难耐有些美好。那是单纯的蔚蓝色。
  
  然后他们的心在蠢蠢欲动不过也只是在蠢蠢欲动而已,他们把自己禁锢在方盒子里不动声色。原来喜欢是甜的。
  
  零七年是他们上高二的年纪,他们学校的初中和高中是在一起的所以报名的人特别多,偏偏那么多人还那么远,他们在涌动的人流里停住脚步只是互相看着,没有前进没有后退只是站在那里,那么喧闹的周围似乎都打扰不了他们的安静,静得能听见花开的声音,随着人流的来去他们转身之后才听见自己的心在噼里啪啦作响。
  
  安小跳的成绩经常全年级前十,濮小溪就不一样了千年老妖总是在中间上下浮动,无论她多努力大都是一成不变。她的成绩跟她的人一样不是最好不是最差往往叫人记不住。
  
  很多事情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接下来还有更多次。比如他们总是相交在一起的余光、视线、眼神。就像等待破土而出的种子根本停不下来。
  
  月考之前是自由复习老师也不带看的,所有人开始换座位就像有着默契一般与闺蜜、哥们、有好感的人坐在一起。从宁静的百无聊赖里面跃跃欲试,开始喧哗,开始热闹。
  
  安小跳以一个很潇洒的姿势拿着书本坐在濮小溪的邻座,从学习到谈天说地,他们试着了解对方,那个时候心里像装着乒乓球被一直不停的拍着。他们不谈未来和以后,就好像他们冥冥之中知道我们没有未来我们没有以后的感觉。
  
  那个时候他们是渴望触碰的,没来由的他们又小心翼翼生怕触到对方一点点的样子。安小跳张开他的大手描绘着濮小溪手的形状“男生和女生的手果然不一样嗷。”安小跳虚浮的捏着她的手“你看这里,这里不一样。”濮小溪张开手指在灯光下显出一个模糊的晕影挨着安小跳的手“本来就不一样。”然后看着安小跳的眼睛笑。可是他们连一点点的肌肤都没有碰到过呀。那种感觉就像在入秋的季节站在秋千上我们在漫天的黄叶中被荡来荡去。那种美好总是忍不住拿来回忆。
  
  他们视线相交的频率越来越多了,上下的楼梯口,擦身而过的瞬间,偶尔停下来的一个回头。那种心情浅浅的,就像风拂过心坎儿痒痒的。
  
  濮小溪总还记得他们第一次的身体接触她连着高兴了好几天。那次体育课自由活动濮小溪回教室远远的望了眼他的背影,朝太阳的方向做了一个伸手抓的姿势,放开再抓住再放开。等到了一楼阅览室上了几个台阶她停了下来,她一个转身,安小跳气喘吁吁的就立在她身后,她在上面一个台阶还没他高。他们什么都没说就看着对方笑。安小跳伸手摸了摸濮小溪的头“走吧。”阳光从窗外照进来照在他们的身上,那个时候他们认为哪怕我是沙子此刻我也在闪闪发光。
  
  高二的年纪他们透明得没有忧伤,也只剩下忧伤。
  
  谁也问不起后来,因为它遥远得不能名状。有时候濮小溪就在想:他是喜欢我的吧。我感觉他是喜欢我的。
  
  不错他们是互相喜欢的,但他们谁都没有说,哪怕一丁半点。濮小溪的喜欢卑微得很干净:你那么优秀,你家室好,连你妹妹都比我高,一无事处的我怎感站在你的旁边,我配不上你。安心跳的喜欢很澄澈:濮小溪,我喜欢你。在一个传统家庭他不下所有,他去的地方,她去不了。所以他不会说“来吧,跟我走。”十八岁,他们许诺不了将来。
  
  当高考归来在各奔东西之前他们只是望着对方连微笑都没有,只是留了联络方式,不过谁都没有伸出手点一下或拨一下。濮小溪不眨眼的望着车窗外的安小跳,她生怕一个眨眼安小跳就不见了,安小跳同样望着她目不斜视,他们就那样望着直到看不见车直到看不见人。从此以后一个朝南,一个朝北没有以后。
  
  那个时候濮小溪知道喜欢可以是甜的也可以是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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