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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的这条柏油马路宽阔平坦,直如箭矢,目光睃巡,一览无余。马路的两侧各种型号的私家车一溜排开,一辆紧挨着一辆,各占其位倒也显得井然有序。交通畅通无阻,可时不时地汽车电瓶车的喇叭声按捺不住的叫嚣着,穿梭其间。马路的周边房屋林立,接踵相连,建筑物的样式还停留在上个世纪九十年代中后期得格调。偶尔间隔穿插着几幢造型别致,墙面簇新的现代别墅,和周围得房屋显得有点格格不入。我独自徘徊,望着周遭的一切,(崭新的马路,行进的车辆,相邻的房屋)。瞬间,一股困惑迷茫的情怀涌上心头。我究竟是在哪里呀?这个地方让我感到好陌生?我对自己突然身处于这样一个陌生的环境感到茫然无措得同时而又惴惴不安。恍恍惚惚地,脑子陷入一片混沌,视线也变得模模糊糊。我揉搓了一下眼睛,很努力地想重新打量这个世界。不可思议一幕发生了,马路消失了,车辆随之也隐匿不见了。在我的面前豁然横亘着一条开阔平缓地大河。大河绵延不绝,川流不息,由南及北贯穿于整个村庄,两岸房屋对肩耸立,河流夹峙其间。和我记忆中青葱年代的回忆毫无二致,当年我们在河江里嬉戏玩耍的情境历历在目,欢声笑语言犹在耳。
《一》
盛夏,日暮西沉,我趿拉着拖鞋,兴冲冲地来到河岸。放眼望去,河江里已是一片繁忙的景象。散落地人头簇动,声声喧哗,泛起了水波潋滟,笑声连连,甚是闹猛。此刻,人们尽情地享受着夏日河水清凉舒爽的惬意。耳畔,时不时地,“扑通,扑通”之声不绝于耳,举目张望,原来是小伙伴们在“跳桥门”。我三步并做二步,往桥头奔去,目光始终不离左右。阿标站在了桥沿,停顿了几秒,遽尔,奋力一跳,身体急速地下坠,随之在水面上炸开了大水花,顿时,激起了水花喷薄四溅,动作舒展优美,实在是萧洒至极,搅得我的内心也蠢蠢欲动。当我站立在桥沿,俯视水面,面对着近4米的高差,不禁变得畏畏缩缩,犹豫不决,心里还是有点怕怕的,想跳又不敢跳。正在我踌躇之时,背后突然被谁推了一把,这股力量虽然不是很猛,但却足以令我失去了重心,摇晃了几下,伴着我惊恐的惨叫和此起彼伏的讪笑,跌落于水中,河水猛灌口鼻,呛得我连声大咳。我回味着着刚才那经险一幕,有一开始的恐惧,伴着随之而来失重状态下所受得强烈揪心,感觉还是蛮刺激的,忽然,我的信心倍增。再一次我变得从容了很多,深吸一口气,调整着情绪尽量保持平稳沉着,闭上眼睛,张开双臂,义然决然纵身一跃。身体腾空下落得同时,心口猛地往上提,好像有一种淘空的感觉,大概也就1到2秒,入水后心情瞬间趋于平静,真得很刺激,很过瘾。跳了几个轮回,我的脑子灵光乍现,对着前面的阿标说:“一个人跳太无趣了,要不然我们来个双人跳,怎么样。”阿标闻之,欣然接受。我们俩面对着河江,相依相偎,手紧紧相握,带着悲壮的色彩,一副大义凛然,视死如归的样子,义无反顾得纵身跃起,那一刻我感觉自己是个英雄。
《二》
盛夏,夕阳西下,一座古朴得石板桥下,俩队人马一字排开。(夏至,河水浅,不及肩)人人面目凝重,瞠目而视,彼此对峙着而岿然不动,周围得空气在这一刻似乎也凝滞了。在这平静得沉闷得氛围中一股暗流涌动,一触即发。不知是谁挥手一击,顿时,水流迸发,喷薄而出的两股水流在空中凶猛地撞击,相互搏弈的同时融为一体,纷纷坠落于水面。时不时地,几滴水矢穿透密集的水流,簌簌地打在我的脸上,调动着情绪更加的激昂亢奋,挥手击水的力度和频率近乎于癫狂。局面陷入僵持,阿标趋身向前,引领着我们不约而同紧随其后。每迈一次步伐,脚步显得异常得沉重和笨拙,带动着身体艰难缓慢地挪动。迎面扑来的水流疏密无序,重重叠叠砸在脸上,眼睛被水刺得隐隐作疼,难以睁开,只是出于本能的,双手轮翻挥击拍打抵御攻击。“个老子的,我和你们拼了,”我暗自思忖。心一横,冒着瓢泼的水流,不管不顾兀自前进,两手搜索着水面,探寻着”敌人”,随着一声”哇啊啊”的叫声,手已触及到一个赤身裸体,眯眨着模糊得眼睛,瞅准时机,一把抱住那位仁兄。两个赤身裸体贴身的纠缠,拥抱在一起,扭成一团,难解难分,几个回合下来,体力消耗得已接尽极致。“不管了,即然掼不倒你,老子就和你同归于尽。”我拼尽最后一丝力气,双手环绕扼住他的脖颈,双脚紧紧地扣住上身,象扳一棵树木一样,用力往后一仰,在我俩得身姿即将沉入河水之际,我的余光一瞥,河面上早已似沸腾的水――炸开了锅。
《三》
天色渐暗,玩腻了也有点玩累了。我仰面躺在水面上,一轮淡淡地皓月悬挂于天穹,寥寥无几的星辰若明若暗得闪烁。闭上眼睛,静静地,静静地,感觉自己如同一截浮木,没有思想,没有目的,任随波逐流,这份感觉真得很美好,美好的令人沉醉。倏然,一个轻轻地声音传入耳膜,似有似无,由远及近,逐渐明朗。阿炜,阿炜,叫得格外宏亮,宏亮得近乎耳畔嚷嚷。遂睁眼,马路依旧,车辆依旧,一切照旧。难道是我刚才走神了,产生了虚幻。愣愣地我懵逼了,后背被人重重地搭了一下,“你这小子,叫你怎么也不响”。我回头一眸,阿标冲着我粲然一笑,言语中却透露着几分嗔怪,几分愠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