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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八日晚上,我的同学高奥源死了。
九号上午,我接到杨四翠(高的爱人)同学打来的电话,说是奥源因为肺癌,医治无效,去了,今天大葬,明天出殡。要我在微信群里给同学们讲一声。希望生前要好的同学或朋友,来作最后的送别。
说起高奥源,我便想起去年我在《那次同学聚会》里,就提起过他,当时是十二月二十五号。是向开玉同学的儿子婚庆典礼上,他露了个头,但不久,便唯唯诺诺地看不见了人影。因为男同学们喝酒的时候找不到他,所以我随便问了一下,有同学告诉我,说他得的是肺癌,而且已经晚期,消息可靠,明天还准备去省城长沙治疗呢。
因为他还有健在的老父亲,而且也是垂暮之人。高家为了封锁消息,把灵堂设在自治州医院的后院里。毕竟,白发人送黑发人,是人生的一大悲剧。摊上了,谁都想把悲痛和损失压缩到最小。
高的姐姐告诉我,前几年,弟弟都知道自己有直肠癌,但他不露声色,自己悄悄买药吃,后来是病情扩散了,转化了,变为肝癌,最后是肺癌。虽然带上了足够的资金,但是长沙湘雅医院认为已经无回天之力,拒收,建议回家保守治疗……
生命是脆弱的,渺小的。死神一旦降临了,就意味着大难临头,既无法抗拒,也不能选择。病床上,想着人生的美好,想着家庭的和睦,想着子女的一片孝心,想着老父亲的牵挂,高奥源犹豫了,他是多么舍不得这一切啊!但阎王爷是无情的,一声令下,即便是自己有多么的不情愿,也得去……
科学是严肃的,精确的。三个月左右的生命旅程,是专家们的一致结论,八九不离十。
奄奄一息的高奥源,已经不能进食了,连喝水也吐。姐姐疼他,在一旁泪流满面,他却笑着摆摆手,示意姐姐不要哭。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换句话说,一个知道自己快要死去的人,他的那种求生的欲望,同样是势不可挡的。三月七日,他顽强地从床上坐起来,喘着粗气对姐姐说:“姐啊!我不想死,我听马颈坳有个老木匠说,杉木皮和枞木皮都可以解毒,你抽个时间,去问问那个老木匠,杉木皮和枞木皮,熬成药以后,到底哪个解毒的效果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