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没有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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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初冬的大雪未曾消融,我便匆匆驶上来鲁南的高速。在偌大的车厢里面,只安放了一只行李箱,这就是我的全部。就是这只行李箱,在三年多的时间里,陪我从济南、到成都、到苏州再到郑州。有时是我拖着它,有时是它拖着我,从一个地方迁徙到另一个地方,如同蜗牛背负的壳一样。呵,我的三多年生活就这样轻轻地放在里面,打开和关上它都那么简单、轻松。
  
  不过,我很快就沮丧了,我翻遍了行李箱,怎么找也找不到那几本诗集、画册了,哎,可能是在匆匆中遗忘了它们。那是怎样的几本书呀,《舒婷诗集》、《高更画册》、《王铎草书选》。我已习惯了在一个陌生的城市里撑着灯在夜晚到来时,静静的凝神那些发黄的诗和画,想那些闪动在诗行画意中的一个个故事。
  
  诗人的境象一直是我心中的情结。年少时,一片叶、一丝雨、一个凝眸、一抹背影,便吹皱了我心中一池春水。对了,还有元曲,《西厢记》、《牡丹亭》,在上高一的时候便捧了在课堂上旁若无人地吟念,满眼凄迷,那样子肯定让许多女生感动万份。记忆中初恋就是在谈论柳永、吴文英的词中开始的。从此,关于诗的幸福与痛苦就这样纷至沓来。
  
  哦,不得不提一下温庭筠,在图书馆一次很随意的阅读中邂逅他。那是我初中毕业的暑假,为了凑足上高中的学费,晚上在一家冰糕厂打工;白天,我在炎热的小屋里开始了关于花间词的批注。温庭筠,这个晚唐六指情词老大,我把一个暑假的精力都付之于他,汇集成了一撂5万多字的书稿,找了家出版社寄了出去,一个月后便收到了退稿信。呵呵,少年时的我呀,经常会做出许多令人匪夷所思的事。
  
  多年后,透过苏童的《城北地带》,依稀看到了少年时的我身上充满了不安与躁动。随着少年时代的渐去,我也结束了诗的梦想。那时候,霹雳舞开始在小城蔓延开来,我迅速放弃了对诗的忠贞,转投到霹雳的行列。
  
  再当我重新捧起诗去吟诵时,诗歌与诗人的喧嚣都已成为过去,顾城、海子早已成为一种仪式,北岛、食指也亦尘封已久。纯粹诗歌的生活是骄傲和自虐的,我不可能为了诗歌而象尼采、海子那样活者。不过,没有诗歌的生活是简陋和粗俗的。我只愿诗者为我而歌,吟者为我而吟。也许,这诗只有我一个人能看到见、听得到,因为它可能就是自我心灵解读的诗行。
  
  还是让我再次去吟诵北岛的《迷途》:
  
  沿着鸽子的哨音
  
  我寻找着你
  
  高高的森林挡住了天空
  
  小路上
  
  一颗迷途的蒲公英
  
  把我引向蓝灰色的湖泊
  
  在微微摇晃的倒影中
  
  我找到了你
  
  那深不可测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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